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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的星光,恬静地亮 ——读王彬188体育官方ios集《袒露在金陵》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梁甜甜   2020年12月21日16:44
关键词: 王彬 金陵

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风雪光临塞北之际,我正读到王彬自序:“这场酝酿了几天的雪,昨夜终于现出踪迹,把银灰的夜空点缀得有几分斑驳了……”。这场光临了东北地区的暴风雪有没有提前显露踪迹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是与其狭路相逢了——搭乘的航班横穿连续的颠簸,终于在恬静的夜色中安稳着陆。一同恬静的,还有,一盏盏守在公路两旁的灯;还有,一篇篇闪烁在心河的星光。

王彬的188体育官方ios多立身当下,烛照历史,并且饱满着明显的个人风格。历史的惊涛拍岸经历时光的流转与作家的打磨,水波趋于平缓。相较于炸响震耳欲聋的、转瞬的惊雷,王彬笔下的历史更像是天边亘古且静谧的星光,多了一份从容不迫的逸趣。

不急不缓的叙述中蕴藏着棱角分明的思索。咀嚼其文字,思绪会轻而易举地被牵引——你将带我去何方呢?是遥远的历史,还是咫尺的当下?殊不知在两者觥筹交错间,享受了一场精神的饕餮盛宴。

作家坦言:“那几天的心情是袒露的,看到什么便记下来,从而整理成今天这样的文字”。正如最柔软的水,在北方也能化身飞阁流丹的城池,虽说是随手札记,但是历史的凝重与对现实的关照已经融入了作家的血脉,看似无心插柳的字里行间尽渗着力透纸背的笔力。

文集的第一章留给了女子。从开篇的《六诏》到《故园的女人与花朵》,我感受到一颗温热柔软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在《红粉》中,作家举例大文豪、“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的白居易,竟然几次三番地“督促”友人的爱妾殉夫。而在《翠屏山》中更是将锋芒直指《水浒传》中杨雄杀妻之举的可疑性,揭露了在那个看似遥远却并不陌生的时代中,女性的社会地位之卑微与物化。

这些故事都是从男人开始的,但是更为深邃的阅读背后,讲述的,却都是女子的故事。这些女子被遮蔽在历史的阴影中,仿佛不重要,仿佛不存在,但剖开历史的切面,她们却是那样鲜活而可爱着。但是男权社会的笔墨,于她们却显得极其吝啬了,作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并开始了“挖掘”的艰苦工程,悉心将这些女子以立体而生动的样貌回归,为她们发声,质疑,甚至控诉。

一个真正文明健康的社会环境理应是自由而平等的,男女无异,老幼无别。《六诏》《红粉》《顾太清》等篇章在铺陈爱情悱恻的表层背后,揭露的是上层建筑的不公平,社会价值取向的不公正。

作家意欲何为呢?或许,比起答案,作家更乐于抛出一个又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又或许,只是作家不忍,那些柔弱的女子,那些睿智的女子,那些坚韧的女子如巴尔扎克笔下:“那蔷薇,就像所有的蔷薇,只开了一个早晨”。

文章是和蔼且博学的。阅读,就像与一位儒雅的长者同游,驰骋大江南北、游历山川河海。这位长者还好客得很,不厌其烦地,博古通今地讲述着这边土地的前世今生,那片竹林的沧海桑田。能如此讲述,本身就是一种对底蕴的考验。

王彬从独到的视角切入,比如书中众多的“他们”亦为中国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手笔,作家穿透他们掷地有声的辞句,审视他们令人称叹的人生。

《桃源乡梦》以空间为坐标,带领读者行走于悠长的时空。显然作家对于读者小猫一般的好奇心是了然的,于是顺着这条时空的长河,逆流而上闯进桃花源。在这里,自然的风貌尽收眼底“之后是桃源致碑,再后是桃花源石坊、桃花溪,一条明净的溪涧,可以通到沅江、穷林桥、水源亭,最后是秦人的古洞。穿过洞,便是桃花源”。如果说《桃花源记》中“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凄美,落英缤纷”是远在天边的,陶渊明先生勾勒的仙境;那王彬先生便是将这仙人之所落了地。《桃源乡梦》是桥梁,沟通古与今;沟通文化与历史;沟通理想与现实。

《岳阳三士》中,以岳阳楼为中心画一个半径为千年的圆,穹庐之下既有仙人吕洞宾的诗与像,又有范仲淹的文与湖,还蕴藏着诗圣杜甫的苦与舟,此三者在作家笔下是为“岳阳三士”。读者可以纵情地随着作家的笔触游览楚地风光。先看岳阳楼下面的两个小亭子:左边的仙梅亭、右边的三醉亭;再看仙人“朝游南岳暮苍梧”,再看凡夫“先天下之忧而忧”——移步易景,时空交错。

《我笑青山》中“之后,去数那黄金的门钉。看浮沤一样的乳钉,缀满了朱色的庙门。细看,门钉的数目并不一致,局中者每扇八十一枚……”而后看到“新的岳飞像却不十分理想——紫袍、金甲,洋溢着堂堂正气”。然而同样的景物投影在作家心中便焕发了别样的思索,于是“都说雕塑得好,然而我却觉得缺少了些什么,至少是,缺乏一些儒者风度,或者说是书卷气”,一颗玲珑心,剔透庙中人,作家以渊博的学识一针见血地击中要害。

季羡林曾经说过:“我一定要同客观存在的东西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客观地去观察。难道我们就不能有意识地去改变这种习惯吗?难道我们就不能永远用新的眼光去看待一切事物吗”。仿佛与文章不是遇见,而是撞见。王彬的脚步一直在前行,目光一直在流转,而袒露在你我眼前的不过是作家信手拈来的一帧。他不急不缓,他娓娓道来,他既是导游、又是导演。

究竟是风光袒露于作家,还是作家袒露于风光呢?

忆起李白在《渡荆门送别》中叹道:“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这应该就是所谓“天人合一”的境界吧,乘舟远行的诗人与水为友,在登岸之际与水作别,恋恋不舍。“天人合一”是中国的哲学思想,也是一种朴素的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认知。“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与时间、与空间和谐相处,心怀敬畏。

王彬既是研究中国传统文化与历史的专家,又是优秀的作家。与书名同题的188体育官方ios《袒露在金陵》带我们游历了燕子矶、中华门、扫叶楼、清凉寺、鸡鸣寺、中山陵等故地。

燕子矶是个小镇,而矶是小镇边缘之意。在这小镇边缘有个称之为公园的地方,在作家看来,不过是郊野中的一页绿地而已。园中立有乾隆的御碑,作家形容这御碑是“呆头呆脑地挤进一只四角微举的小亭子里”,碑缘雕刻的云龙模糊了,索性乾隆手书的“燕子矶”还算丰硕。再看燕子矶这个地方,“临江皆壁,石隙里挤满了凌乱的树木,有的已经绽出米色的花苞了。另一面却平缓柔和,丛猬着大大小小的松树和我因为缺乏知识而认不得的树”——这是对风光的打量。接着作家忆起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这里曾轮番上演的悲剧,思及此,作家感叹“黄裳先生在一则188体育官方ios中,将北京前门的箭楼比喻为亘古不飞的燕子,我觉得,将这个比喻移置于燕子矶也是适宜的,这下面埋藏多少催人心肝而又令人血沸的历史啊”。从景到人,从古至今,作家的目光是开阔的,也是悲悯的,借由文字作家将自己的内心袒露于世。

行至中华门,作家想起 “这中华门又称聚宝门,流传着江南财主沈万三的传说。据《南京风物志》所载,沈万三原本是南京的渔户,打鱼时捞到一个聚宝盆,从而成为金陵首富。明初,筑中华门,砌起即塌”,最后朱洪武找沈万三要来了聚宝盆,埋在中华门下,这才把城门筑好了。讲罢了南京,作家又想到了“关于沈万三捐输筑城的故事,北京也有流传”。在北京的传说里,沈万三又凄惨了积分颜色,是个穷老头子,偏偏绰号活财神——“挨打的时候,他的手指向哪里,哪里就可以挖到金银”。家人是舍不得打,可是皇帝要修建北京城了,大名鼎鼎的“活财神”必然逃不过“我为鱼肉”的宿命了。南方的渔户也好,北方的穷老头也罢,都逃不过被皇权宰割的命运,这里的阐述并非只是消遣一段茶余饭后的传说,更是揭露了高度中央集权的旧制度之下,百姓所面临的残酷剥削,哪怕富甲一方也难逃如来佛掌。自始皇帝嬴政并吞六国,建立起郡县制的中央集权制国家,所谓的皇帝只有能有一个,皇权官僚专制社会至辛亥革命才土崩瓦解,其对人权的践踏、对生产力的束缚等等弊端昭然若揭。然而,绵亘了千年的社会制度真的就此灰飞烟灭了吗?“我时常惊诧,何以中国儒者之学的精粹都被蒸发屏蔽,而糟粕却沉淀为一种集体无意识”,只此一问,入木三分。

篇章统筹布局,最总将落脚点放在了:眼前是中山陵,心中还挂牵着明孝陵。王彬擅用轻柔的文字装载沉甸甸的内核。

行至中山陵 “虽是雨天,中山陵的游人依然不减。雄伟的花岗岩石阶上,漂浮着各色各样的伞。无伞的人则蒙着手绢或者纱巾,顶着玄色的公文包,高呼‘走啊,走啊’!在伞的世界里,中国人也依然偏爱七色以外的黑色”这是喧哗的人间烟火,尽管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因为鼎沸,中山陵平添了一种集市的躁动,拜谒所应有的氛围稀薄到了令人不快的程度”,却是工笔勾勒的当代图鉴。

1912年2月15日孙中山亲自率领国务卿士、文武将吏拜谒明孝陵在祭明太祖文中道:“呜乎休哉!非我太祖在天之灵,何以及此?”“据说朱在死前,叮嘱不要以金玉陪葬,不要妨害嫔妃婚娶,但是《大明会典》说:‘孝陵四十妃嫔,惟二妃葬陵之东西,余俱从葬。’也就是说,除两妃在朱死之前正常亡故,其余的都被迫从殉了。这当然不是简单的朱个人的道德问题”。

那究竟是什么问题呢?作家打破时间的藩篱,谈到“中国儒学的核心是仁,仁者人也,仁就是爱人。中国人是讲求自省的,吾日三省吾身。”百姓们苦寻着圣人的光环,那君主们呢?“然而,在中国这片古老的黄土地上,君即是‘一夫’,二者有什么本质区别?朱不是索性把孟子的牌位从孔庙撤出,取消了享受冷猪肉的资格吗!孙中山的伟大就在于彻底打烂了‘一夫’的专制”。这的的确确不是个人问题,而是时代的问题,是社会的问题,是专制与自由指间的博弈。

故地与王彬同样坦诚而通达:比如燕子矶承载着乾隆御碑的贵气,波澜不惊;收容着绝缘瓷瓶的简朴,落落大方。比如只剩下城垣的中华门,兢兢业业地记载着城池的记忆与传说;比如“残破得可以”的鸡鸣寺,仍执拗地驻守着史籍中的君臣与红颜。王彬的文字生出触角,摩挲着伦理的真相。

对于188体育官方ios而言,美质性结构最为直观,对形成艺术篇章具有不可或缺的推动力。至于王彬,信手拈来,阅读宛若置身艺术的花园,即具浑然天成的瑰丽,又不乏匠心独运的精巧。

王彬的188体育官方ios延续了开放式的行文特点,在语言表达上呈现鲜明的个性与审美追求。《野狐岭》记录了一次探寻“野狐岭”之旅。公元1211年,在野狐岭发生的决定蒙古与金朝双方命运的决定性战役,后称之为“野狐岭之战”。自此金国连连挫败,加速了其走向灭亡的命运。野狐岭我没有去过,但是生长于大金王朝的发祥地,因而读起这个故事,多多少少会沾染些哀伤的气息。

“进入居庸关后,山便开始包围我们”,“包围”二字犹如一双巧手将我的思绪捧于掌心。本是静态的群山,这样一来山势若奔,更添了几分战役遗存的压迫感。想起北宋时期大文豪临川先生曾诗“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也是一“护”一“绕”,两个动词使得拟人与描写交融无间了。“我注意到,山的褶皱生长着灌木一类植物,因此褶皱的颜色深而山体的颜色浅。山的颜色又是不同色块,交错地从飞驰的车窗外面逼压进来”,此处的“逼压”与开篇的“包围”呼应,延展了金戈铁马的色调,是“僵尸百里”的压抑的记忆。

“我们从桦树岭驰入号称‘天路’的66号公路”,气氛陡转,视线聚焦在“公路上基本无车。道路右前方停着一辆白色的小客车,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朋友,在车的内侧玩耍”,偶然的遇见,正是与作家的行文特点相谐,于是转入“一辆黑色的小客车疾驰过去,一瞬间我想起了新西兰的库克山,我对徐说,那里也是公路,也是松林,公路尽头是晶莹的巍峨雪山,而这里道路纤细,林木幽静,又是另一种味道,给人一种恬静宜人的感觉”。此处的“恬静”与彼时的“逼压”形成强烈的对比。同样对比强烈的还有“临走的时候,我回顾这家饭店,前面有几株年轻的松树,还有一片不大的广场。饭店侧面辟有车门,门里也是一片泊车的小广场。车门上方写着‘百顺农家乐’”,按照农家乐老板的指引,在不远处“道路上面的墙壁上果真镶嵌着‘野狐岭金蒙大战遗址’九个金色大字”。何其悲壮的战争,何其祥和的农庄!

“而此时,山谷壮阔,不那么逼仄了” ,遗忘,将历史的苦痛顺理成章地甩在身后。“再向前行,公路连续急剧下降,八万里河山怒涛翻涌,山石荦确,谷走龙蛇,涧碧水流泉滴沙”足下是六龙回日之高标,胸中则是冲波逆折之回川吧,眺望“远山如云横亘天际,连绵不已地在车窗里蔚蓝跳动”,王彬突然意识到“我们就要脱离蒙古高原,而这里已是高原边缘了”,一语双关,这既是高原之边缘,亦是追忆之边缘,时间的车轮同找寻野狐岭的车轮一同向前,最后,又一同地将野狐岭留在了身后。

原本单调的寻找被王彬用艺术装点之后散发出引人入胜的魅力,先是跟随着作家的脚步,仿佛置身凡尔纳的《地心游记》,前途未知愈加迷人。然后跟随着作家的思绪,将思绪与周围万物切合,与历史进行对视,向现实发出铿锵质问。

现实与联想被王彬择取、烹饪。《野狐岭》中王彬在看到“两原之间是谷,又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原,这些原被锋利的农具开垦出错落的梯田,梯田又被掘出细密的垄沟,而与原的弧度大体保持一致,但是也有反向为之的垄沟而与原的弧度扭结交错”时,作家猛然醒悟了“梵高之为梵高的道理。梵高是用笔,而农夫呢?不过是用䦆头,并没有什么区别”;感受到“现在庄稼基本收个,裸露出各种土地的颜色,黑色、酱色、褐色、与浅褐色,享受这一种卸去重负以后的宁静与安详”。 䦆头刨出了祥和的画卷,画中归置着艺术的真谛。

《翡翠湾》更是神来之笔,游历马头村,端鶄祠,“同时想到杜甫一首与䴔鶄有关的诗,那诗题目是《曲江陪郑八丈南史饮》”,进而凝望“丈人文力犹强健,岂傍青门学种瓜”的心境——“是杜甫对郑八丈的勉励,但是对于在水泥壳里住久了的人,在这里的清飔之中看看花,种种瓜,心曲中泛动一种归隐之思,当是可以理解的吧”。同属文人墨客之列,这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共情跃然纸上,又扎进了多少人身不由己的心坎!

再看诗意盎然的《背篓里的桃花》,怜爱的目光驻足“一株曾经被砍去树冠的柳树”,此刻“又长出了蓬勃的树冠”,悲天悯人在笔触渗透“如果我没有曾经路过那里,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它曾经遭遇过的不幸”,柳树没有辜负怜爱的心“现在,它的树冠开始发黄柔软,灰色的叶苞也开始饱满”。于是想象的翅膀在苏联女诗人蓉娜·莫里茨的诗上震颤,“大意是当春天来临,弯曲的桃树在绮窗前盛开怒放时,走来了一位漂泊的诗人。这位诗人是王维,在夜色的静寂中游荡于桃树左右”,翅膀又盘旋在圣人开文的时空,“飞来一只乌落在他的手掌上,把他的手掌作为一个平台,在上面筑巢、下蛋”,于是开文发现“自己被‘连进了永恒的生命之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鸟蛋滑落坠地……”,这个故事再次煽动了春风,将想象之翼引向“二〇一九年《中国国家地理》刊登的一帧照片:一位农民背着一只背篓,坐在台阶上休息。背篓里有一株娇艳的桃树,花枝纷披,饱满地绽放湘妃色花朵”,是的,“春天浩瀚妍丽,浩浩荡荡,真的就要来了”。

大山里的农民用最质朴的方式书写感动,王彬用形散神凝的笔墨书写敬畏生灵。因此,作家又镌刻了《带囚笼的歌者》中,“秋天,带着小房子滑行是因为食物;冬季,带着房子跳跃是因为温度”的“成精”的蝈蝈;雕琢了《杜鹃》中“狡黠而不乏智慧的鸟,被赋予了丰富的人文内涵”的杜鹃;描摹了《青铜峡的猫》中忽见“黑色带有虎皮花纹的幼年小猫”,印象中“作为贡品从中亚引进的”猫、“为了防止携带的佛经被混进船舱的老鼠啃啮,而随穿带进了日本”的猫,还有“禅宗中有一宗‘南泉斩猫’的公案”中,那只不幸的猫。

强烈的生命意识是王彬袒露人间的温情。对生命的现象满怀热忱;对生命的本质崇尚赞美;对生命的有意义长情追寻——“此时的暮色已经遁入暗夜,山峦依稀消隐,黄河依旧安顺,波动的星光开始曲折闪烁,游轮的舷窗装扮蛋黄的灯火了”(《青铜峡的猫》)。

合书仰望,雪花早已无踪,夜空正奏起乐章——是亘古的星光,在恬静地亮。

 

(梁甜甜,诗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于《诗刊》《诗林》《哈尔滨日报》等报刊,出版诗集《花信芳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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