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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无限风光在巍然高峰 ——评舞剧《张骞》的“当下感”
来源:天山时报 | 王洪喜   2022年01月14日12:21

大型历史舞剧《张骞》以《授节》、《守节》、《传节》、《使节》四个主要事件结构出四幕戏,讲述了在西汉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张骞应募出使大月氏,率领甘父等在内的和平使团,从长安出发开启一段“凿空”之旅的传奇故事。舞剧展现的传奇故事,具有鲜活的“当下感”。

所谓“当下感”,首先是价值取向。《张骞》序幕开始,苍茫西行路上,人们注目着、回望着一个身影——那是张骞,手持节杖行走在千年日月之中。这段行走的感觉折射出2000多年前亚欧大陆上的勤劳勇敢的人民,在艰难地探索多条连接亚欧非几大文明的贸易和人文交流的通路,即“丝绸之路”。千百年来,“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薪火相传,推进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促进了沿线各国的繁荣发展,是东西方交流合作的象征。进入21世纪,在以和平、发展、合作、共赢为主题的新时代,面对复苏乏力的全球经济形势,纷繁复杂的国际和地区局面,传承和弘扬丝路精神尤显重要和珍贵。

舞剧尾声,苍茫西行路上,人们注目着、回望着张骞,他的身影永远行走在千年日月中!无数“博望侯”的旌旗在大漠中昂扬立起,无数使者们、无数西域各城邦的百姓们,追随在张骞身后,“使者相望于道,商旅不绝于途”!和平的阳光洒进了每一个人的心中,洒在了千年丝绸之路上。

此剧从序幕到结尾都融入了当下的价值观,找到了古今相通的意蕴。

所谓“当下感”,也是一种时代的韵律。众所周知,舞蹈是以人体韵律之美来感染人的一种肢体艺术,而舞剧的最大弱点就是叙事化不强,因此舞剧《张骞》在叙事化上加入戏剧性的当代芭蕾舞蹈元素,也就是用舞蹈写戏,写事件,写冲突,写人物的性格和情感。如第一幕《授节》中,张骞和母亲依依不舍的亲情双人舞“别母”,就突出了戏剧事件中的人物关系。又如第二幕“守节”中的爱情双人芭蕾舞和“恨别”双人芭蕾舞,这两段双人芭蕾舞蹈除揭示人物关系外,又增强了人物的性格冲突和人物的矛盾情感之间的冲突。戏剧性舞蹈是舞剧戏剧链条中的重要一环,是整个情节发展不可或缺的“必需场面”。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情节展开和戏剧冲突场面都适用于舞蹈表现,这主要取决于构成冲突的剧中人物的戏剧行动、舞蹈的行动是否具有动作性,而这些动作是否具有“可舞性”,这些是戏剧性舞蹈创作至关重要的条件。除此之外,舞剧《张骞》在叙事化上还加入了抒情性舞蹈和色彩性舞蹈。如第三幕《奉节》中祭祀的群舞,以及在夏马国,张骞用中医针灸治好小王子的重疾,众人欢庆的群舞;又如第四幕《传节》中回忆的群舞。这些抒情性舞蹈和色彩性舞蹈,调动了舞蹈艺术手段,形成了色彩性、穿插性的舞蹈场面,在舞剧中发挥了色彩调节、节奏调节、气氛调节的作用,使叙事的节奏张弛有度,让剧中的小情感向大情感转换,是加强版的叙事化。

所谓“当下感”,更是一种审美趣味。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剧场环境,一个时代也有一个时代的审美风尚。舞剧《张骞》从文学的角度对舞台美术进行了再次创新。舞台上方的空间从左到右形成了丝绸之路的图案,用图案交代历史背景和事件。图案下方的舞台上搭建行走的丝绸之路的斜坡和圆形转台。圆形转台这种装置的艺术手段,现在使用已不算新鲜了。笔者指的再次创新是舞剧《张骞》的舞美设计找到了新的“场”的这个概念,这个“场”就是剧场的“场”,但又并非剧场的意思。它代表着一种气场、一个历史文化的氛围、一个道德的环境,也代表着一个人性的现场。舞剧《张骞》的演员们一旦生活在这个“场”中,他们的行为、思想、观念都会被“场”所影响,而这恰巧就是当代戏剧观所要求的:用极简的手段创造极丰富的意蕴,依靠空间的运动和时间的变化所生成的舞台节奏,使时空的转换不断交错,创造出舞台的心理诗画意向的造型空间。

所谓“当下感”还应包含对当下的“高峰”之作的清醒认知。当今那种被津津乐道于“请大牌,砸大钱,排大戏,搏大奖”的经验与做法,绝非艺术创作的正途。舞剧《张骞》若要成为具有代表性的、一流的舞剧作品还需努力。首先舞剧《张骞》在乐舞上,应加强表现出更具有地域特色。在舞蹈艺术中,音乐和舞蹈是血肉相连密不可分的伙伴,他俩都是要表达一个进行者的过程,他俩相互配合得当就会共同创造出美妙的艺术花朵。该剧若是能多增加些张骞那个历史时代的乐舞特色,观众将会更清晰地体验到那个历史时代的背景。其次,在第一幕《授节》中,张骞和母亲的“别母”的那段舞蹈中,演员的舞蹈节奏若能把握得再准确些,就更能营造出舞台的节奏和气氛。再次,舞美设计和道具装置是为剧情和人物服务的,更是为帮助舞蹈演员更好地表演的,若舞台的装置阻碍了舞蹈演员的表演,则会失去舞韵的美感。

当下,中国当代舞剧艺术创作的前方仍旧山高路远,笔者再次回望张骞,正像博望侯的身影那样,永远行走在千年日月中,要坚信当代舞剧之路无限旖旎风光就在巍然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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