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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意趣在此流淌 ——读马顺海188体育官方ios集《每条河都在奔向大海》
来源:中国作家网 | 雷从俊   2024年10月26日09:36

在188体育官方ios集《每条河都在奔向大海》自序中,作者马顺海先生语带深情地写道:“一条小溪,可能流入地下,也可能汇入河流。无论如何,每一条溪都有自己的方向。”其实,一个人的写作向度亦如一条小溪,或向着意境之美妙,或向着思想之幽深,或呈示文化之斑斓,或着意山河之辽远。世间万象,似乎都是方向。而马顺海先生的文字,更偏重于抒写生活的细节和内心的感触。读他作品,总能于细微之处见情怀,总能从行间字里读出温暖宽厚、盎然勃发的生命意趣。

188体育官方ios集分为“春·花欲绽”“夏·风正爽”“秋·叶着妆”“冬·阳依暖”四部分,仅从这里便不难感受到四时变换之中生命的情态与状态。就整部书而言,虽然也有《走近煤炭》《我的下井情结》《罗盘》等与主业相关的篇什,但绝大部分笔墨还是在生活的细部展开。作者似乎就是要直击生活中最柔软的部位,就是要与生命中最具情商的部分坦诚相见。举凡一茶一粥一饭、一草一花一木,听风赏月,无事翻书,及至夜读、晨练,好梦、失眠等等,与生活和生命最为切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悟,在作者笔下无不生动可感,掬手可得。浏览作品,顿觉童年记忆纷纷复活,青春情怀纷沓而来,中年幽思纷繁美妙。有些作品,看似普普通通,但由于很多内容、角度、言说方式很容易与读者共情共鸣而具有普遍意义,正如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也有的主题虽然平常无奇,却由于渗透着作者独到的生命体验和独特的发现而时有平中见奇,至情、真味与妙境自在其中。

诚如作者所言“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条河流,那么幼时就是这条河的源头了。”马顺海先生的“源头”属于河北隆尧,华北平原的乡村田野里有他少年的天真与狂野,也萌生着他最初的梦与向往。及至少小离家时,生活的磨砺,乡村的经验,祖辈的教诲,都成为他驰而不息的力源。后来,他先后在煤矿、国企、高校和政府机关工作,如一条河流经许多地方,水声三千,不舍昼夜。而检点过往,却似乎每朵浪花都在复述奶奶当年那句话“火心要虚,人心要实”。细读他的作品,处处都充盈着平实、踏实、扎实的感觉,现实的照映俯拾皆是。

在作品中寻访“源头”,可见其流经之处涛声盈怀、时光润泽,可见彼时生命的舞台清澈、澄明而质朴。作者对农村生活的熟稔,对万事万物的深情,以及对生活细节的真诚介入,对得失成败的理性平和,无不与此关涉,或正是由此发源。初识马顺海先生,是在好友胥得意作品分享会上。他作为“东道主”,忙前忙后,事事周延。会议临近结束,主持人在感谢主办方时介绍到他,人们才知道这位热情的“会服”也是本系统一位资深作者。在后来短暂的交流中,能够感到他周身散发着静水流深的书卷气,言语之间透着沉静、谦和与真诚,如熟识已久的邻家大哥。

站在“源头”眺望作品,可见一众文字如朵朵浪花带着大地的气息,带着地层深处的能量,曲折蜿蜒,逶迤远行。仅从语言来看,马顺海先生的许多作品,呈现出多彩多姿、顾盼生姿的面貌。在《当我老了》《看下棋》《抽烟与戒烟》《闲坐闲聊小幸福》《岁月何时曾回头》等篇章中,语言显得气定神闲,短句子简洁、干脆、有力,长句子柔韧、准确、生动,或许语言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哲思的载体。有时候,他的语言又是唯美的,如《九月菊》《一步一步上山来》《夏有凉风》等作品中,文字如溪水般清澈,如璞玉般温和。在《春天的告白》中,他这样描摹春天,“眼见鹅黄嫩绿,让人喜悦。春夜喜雨,润物细无声。山,是滋润的,草,是绵软的,美得清晰又朦胧。”类似的文字,分明呈现了一幅幅纸上水墨,处处流溢着生趣,洋溢着诗意。也有的作品,如三五老友静坐闲聊,语感话风恰如娓娓道来,时而机智,时而风趣,时而自问自答,读来令人眉宇生风,如《非典型婚事》《闲话锅碗瓢盆》等当属此类。在《来点儿年轻态》这篇作品中,作者写到自己和爱人到银行去查卡时遭到误解,“嗨!没想到,结果招来了保安,全副武装,驾车赶到,推门进来。一照面,都一愣。我们惊讶,由玩笑而认真,咋还把我们当坏蛋了?”读此类文字,只觉得作者就在面前绘声绘色讲述自己的经历,现场感和带入感都很强。还有些作品中,叙事角度的变化、人称的转换也为语言注入了新的元素和动力,给人感觉耳目一新,意趣迭出。

诗人马合省在一首诗中写道:“一群小溪/在一起聊聊大海的事情/这有好处,长大长不大/走远走不远都没关系/有意思,才是生命。”

《每条河都在奔向大海》让我们有理由相信,每条小溪都可能长成河流,而带着生命韵味一路奔走的每条河流,前行的路上已隐隐听到大海的涛声。

(作者简介:雷从俊,男,1975年10月出生,先后毕业于解放军长沙政治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艺术硕士。曾任解放军文化艺术中心文化服务站上校站长。作品散见《人民日报》《解放军报》《文艺报》《中华英才》《词刊》等报刊, 出版诗集、报告文学集等4部,获解放军文艺新作品奖、长征文艺奖、国风文学奖等。系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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