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鸭绿江来信》
来源:中国作家网 | 胡继风   2024年11月21日15:30

《鸭绿江来信》

作者:胡继风

出版单位: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

适读年龄:青少年

书号:978-7-5584-3545-4

定价:28.00元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以真实人物和事件为原型创作的现实题材儿童小说,通过两名志愿军战士的家书和日记,再现抗美援朝战场上的英雄往事。20世纪50年代,一个苏北小村庄里生活着女孩桃花一家六口。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桃花的大哥参加战斗负伤回国,随后二哥毅然辞去了小学老师的职位,奔赴战场。一开始,身在前线的二哥会按时寄来家书,可渐渐地失去了音信。为了抚慰思念成疾的妈妈,桃花的姐姐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和妈妈一起读二哥写给姐妹俩的信。这些充满温暖和童趣的家书,处处洋溢着爱与思念、乐观与坚韧,点亮了妈妈灰暗的心。

小说视角独特,故事动人,将战争的严酷悲壮、亲人间的责任同爱与稚拙纯真的儿童性巧妙融合,展现了志愿军战士的风骨血性、不屈斗志以及对家乡、亲人的无限眷念,引导当代少年儿童铭记历史,缅怀英雄先辈,从中汲取勇气、力量和奉献精神。

作者简介:

胡继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宣传文化系统“五个一批”人才,江苏省全民阅读推广人,宿迁市金鼎文艺名家。代表作有《鸟背上的故乡》《就像一株野蔷薇》《太爷爷的心愿》《云朵上的爸爸》等。作品荣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紫金山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梁斌文学奖等奖项,入选中宣部主题出版重点项目、中国作协重点项目、北京市宣传文化引导基金项目、江苏省委宣传部主题出版重点项目、江苏省作家协会重点项目、中国出版集团“新中国70年儿童文学光荣榜”,以及省级以上重点书目和推荐书单40多次。

书摘:

寄不出去的家信

天空越来越蓝,大雁越来越多,风越来越凉,霜越来越重,麦苗越来越青,野菊花越来越黄……秋意越来越浓了。

妈往区里跑的脚步也越来越快了。

可是,每一次她都失望而归。

同样失望的还有张霜雁老师。“胡老师来信了吗?”每当我身边没有其他同学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焦急地打听,好像胡老师不是我二哥,而是她二哥。

“没有。”每一次我都是这样难过地回答她。

然后她眼里充满希望的光一下子暗淡下来,好像有一层薄雾罩住了皎洁的月亮,本来微微上翘的嘴角也耷拉了下来。

我很愧疚,就像不能给我妈带来好消息的刘叔叔一样愧疚。加上我本来就很难过,于是有一次竟然没出息地当着张老师的面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这让张老师很意外。

“桃花,不要难过,”张老师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给我擦眼泪,一边安慰道,“你二哥一定是工作太忙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来信的——要不了多久的,一定的!”

我努力地让自己不哭了,同时使劲地吸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鼻涕。

鼻涕没有吸进去,却吸进去一股好闻的香味。

香味是从张老师的手绢上散发出来的,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香味,好像有一点阳光的味道,好像有一点肥皂的味道,又好像有一点花朵的味道。

我下意识地往张老师的手绢看,真的就看到了一朵花。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啊,怎么会是一朵粉红的并蒂莲?

并蒂莲并不是一种很稀罕的花,我以前在小胡庄前面的小胡汪里也见过。夏天的小胡汪也是一片大荷塘,高高低低、粉色娇嫩的荷花里总会冒出一两枝并蒂莲。对了,新娘子的衣服、鞋子、枕头或者被子上也常有并蒂莲的图案,就像眼前张老师白手绢上的这一朵,是用粉红的丝线绣上去的。

说起来我不该大惊小怪。

可是我当时真的吃惊了,因为我马上就想起了另一朵,也是绣在了一块洁白的手绢上,花朵跟眼前的这朵一样。

可是不对啊,那块明明是二哥的啊,我亲眼在二哥手里见过。我当时觉得很好看,还问二哥是谁绣的呢。

可是二哥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它叠好收起来,一边支支吾吾地对我说:“是……对,是从县城的商铺里买的……”

原来二哥说谎了,那手绢压根儿就不是他买的,而是张老师绣的。现在想来,张老师应该是绣了两块一模一样的手绢,一块是我那次偶然在二哥手上看到的,一块就是我流泪时张老师拿出来帮我擦泪的。

它们是年轻而忠贞的两颗心啊。

可惜,当我明白时,已是多年以后了……

自从那次把我问哭了之后,张老师再见到我时,再也不问我二哥的消息了。这位心急如焚的姑娘好像一夜之间冷静下来了,明白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打听常常是徒劳的,特别是打听一个杳无音信的远方的人。

最好的办法是等。

妈好像也一夜之间明白了这个道理:她日思夜想的二儿子不写信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她这个当妈的要做的根本不是一遍又一遍地往区里跑,而是等,耐心地等……

我也在等。

等的过程其实是一个想念和回忆的过程。这种想念和回忆就像风,不经意间就会刮起来。

比如,一天早晨,姐姐杏花看我背起书包去上学,她却要跟大家一起背起牛粪去下田,便羡慕地说:“要是早几年解放就好了,说不定我现在已经上中学了。”我一听,马上就想起二哥来。三年前我七岁,本来爸和妈是不想让我去学校读书的,想让我跟姐姐杏花一样在家种田,可是二哥死活不让,二哥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解放了,天下太平了,大人可以安心劳动,孩子可以安心上学了。再说了,我们要把国家建设得美美的,光有力气可不行,得有文化……对了,男孩女孩都是平等的,剥夺女孩读书的权利是错的……”

比如,一次课间,我看到了李小秫。李小秫黑黑的、瘦瘦的,家在我们小胡庄隔壁的小李庄,是我们桃园小学五年级的学生。看到他,我马上就想到了我的二哥。这不光因为李小秫是我二哥的学生,还因为李小秫曾经被我二哥带到我家住了整整半个月。去年下半年的一天,李小秫的妈病故了。李小秫的爸早在1943 年就被日本鬼子杀害了——那一天,他去集镇上卖小鸡,半路上遇到一队巡逻的鬼子兵,鬼子兵要抢他的小鸡,他不让,就被残忍的鬼子兵用刺刀刺死了——于是李小秫一下子变成了孤儿。村里本来打算让李小秫的叔叔抚养李小秫,可是李小秫的婶婶不同意,事情一下陷入了僵局。然后我二哥就把李小秫带回家来,照顾了半个月,直到村里把他婶婶的思想工作做通为止。

再比如,每当我看到李老师跟刘老师下象棋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哥,因为二哥以前经常跟他们下象棋,或者看他俩下象棋;每当我看到孙老师拉二胡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哥,因为二哥以前经常跟孙老师一起拉二胡;每当我看到操场上有老师在打篮球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哥,因为二哥以前经常跟他们一起打篮球……

想得多了,我就给二哥写信。

要知道,以前二哥寄来的每一封家信里都会夹上一封专门写给我和姐姐的信,他收到的每一封家信里也都会另外附一封我和姐姐写给他的信。

这信当然由我执笔,姐姐杏花现在识字都不多,更别提写信了。

可是我一连写了三封信,却一封都没有寄出去,因为自从妈听大哥说打仗时送信可能会导致战士牺牲的事情后,她就再也不让我们给二哥写信、寄信了—— “等等吧,等收到楝树的来信再说吧,”妈对我,也对我们全家说,“楝树一旦来信了,就说明他的仗打完了,他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Baidu
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