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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译著《猎人日记》初版本封面举略
来源:北京日报 | 马国平   2025年02月21日08:59

翻译家黄裳先生的译著《猎人日记》自1954年4月初版一印后,其精、特装本的发现和流传,引起不少同此雅好的读者持续不断的关注和阐述。

文学理论家陈子善先生首先在2006年发表《〈猎人日记〉精装本》一文,介绍他自藏的深红色细纹布精装本,用上等纸,深蓝色书签丝带,书衣为淡黄色,1954年4月平明出版社初版,印数高达13000册。于是,陈子善特地捧了一批黄裳早期著作请他签名,黄裳先生对《猎人日记》的精装本感到惊讶,他说:“我自己也没见过!”更让陈子善惊讶的是黄裳拿出了黑丝绒面的自印精装本,黄裳在陈子善带去的布面精装本上写下了一段意味隽永的话:“此书余有自印圣经纸本,黑丝绒面,不知书店尚有此种精装本也。为子善兄题黄裳甲申盛暑。”陈子善认为自己的那本书可能是出版社为读者特制的精装本,依据是版权页上在著录“定价¥19,000”的基础上,加盖“加精装费¥1,000”的印章。

当年《猎人日记》除了上述两种装帧样式,还有通行的平装本以及稀少的锦面本。黄裳早在1981年9月写道:“《猎人日记》,1954年4月平明出版社‘屠格涅夫著作集’之一,圣经纸印,锦面精装本。”(《题跋一束》,《读书》1983年第1期)

2012年9月黄裳先生逝世后,上海古籍书店艺术书坊在微博发起“爱黄裳,晒书装”活动,笔者晒出了自藏的《猎人日记》“锦面本”,在爱好黄裳译著的读书人中引起一阵轰动。陈子善在微博中发言:“物毕竟以稀为贵,历代孤本、善本一直受到珍视,而今民国版孤本、珍本也颇受重视了。此书是50年代初所印,虽黄先生文中已经提及,但长期未见实物,这次终于显形,至少对黄裳研究者和爱好者而言是十分重要的。”

这本《猎人日记》锦面本,来自老作家徐开垒先生的旧藏,徐、黄二人是相交几十年的报社同事。锦面本值得玩味的地方,是封面上没有印刷书名,仅在书脊上印制了红色凹字书名,作者、出版社等信息一概略去,上面所绣的鼎、爵、云纹、佛手、石榴等五彩图案反向排列,看上去雍容华贵、光彩靓丽。

嗣后,有关《猎人日记》精装本的言说陆续面世。凌济在《黄裳手稿五种》一书中认为,《猎人日记》“同时印行精装本、非卖品、黑丝绒面圣经纸精印。印数约10册。已知存者巴金、黄裳。另有平装改精装本两种。绛红色细纹布封面本,已知存者陈子善。五彩红色锦缎布封面本,已知存者李济生”。

2021年8月,某书商在网上谈及高价购买《猎人日记》的签名锦面本,受赠者朱近予亦为黄裳报社同事。与笔者自藏本相比品相更为完好,令人吃惊的是,其封面图案迥异,为蝙蝠、铜钱、修竹、草花、云纹及寿字等五彩图案。两种锦面虽历经岁月出现不同程度的褪色,但纸张坚韧薄软,真是圣经纸印制。

至此,《猎人日记》精装本共有三种样式,布面、锦面、黑丝绒面。后两种为作者自行设计装帧,可谓特装本。不过,布面另外尚有褐色粗纹布精装本,版权页划去原售价¥19,000元,上面加盖“字典纸特装本¥44,000”的印章,冠之于“字典纸特装本”,可见纸张与深红色细纹布精装本是不同的,价格更高。从纸张上说,又应该归入特装本。

与布面本相比,锦面本的版权页没有改动,标价如旧,但纸张为字典纸,可见确实是作者专门特制赠送亲友的。“五彩红色锦缎布封面本,已知存者李济生”,倘以此为基础,现在则可确定加上徐开垒、朱近予。新近逝世的188体育官方ios家姜德明也是存者之一,他在《黄裳译著跋语》中写道:“三十年前意外得到黄兄赠我一本缎面精装的平明版《猎人日记》,是市面上见不到的。”还有黄裳在《题跋一束》中提到的为之题跋的“老读者Z”,唐弢、未见披露的柯灵等友人,这些人受赠的大概率也是锦面本。另外,黄裳写于1979年4月的《〈版画丛刊〉及其他》提到阿英在1954年11月25日来信说:“《猎人日记》收到,谢谢。”想必也应该是锦面本。当然,锦面本到底制作了多少册仍是个谜,封面还会有不同的图案出现否?也未可知。

关于《猎人日记》的特装本,还存一个疑问,那就是制作数约10册的“黑丝绒本”,何时有幸公之于众呢?

(作者为旧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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