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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刘康:时间的阈值
来源:中国作家网 | 刘康   2025年04月01日15:30

一只鹰在海岛落脚,那它还能不能再次回到港口?我想,摒除岛与岸的距离,天象和鹰的体力也是至关因素。如果把诗人比作鹰,体力则是他想象的阈值。

遗憾的是,作为一只雏鹰,我始终在岛屿的边缘踟蹰徘徊。而飞行,则是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一次又一次练习。到底能否飞出这片海域?我们扪心自问,但时间的支配方式决定了写作是一门奢侈的技艺,为此,我们在阅读中寻求突破,在经验里锤炼技艺,在想象中破碎屏障,但如何支配好写作与时间的关系?如何通过诗歌与自我深度对话?又如何抵御写作中的孤独?依然是一个诗人无法挣脱的桎梏。

博尔赫斯在目盲后依旧能够准确地从书架上找出自己想要的书籍,这种精准,来源于对语言和文字的敏锐直觉,同时也是挣脱束缚后的自在自如。关于诗歌写作和循环走向的问题,我更偏向于直觉化的一面,它不同于某个诗人作品的烙印标签,也并非简单的“风格、派别”可以圈定,一首诗的诞生存在着诸多可能性,譬如林间漫步而偶有所得,又如悲欣交集后的瞬间释放,诸如种种,都不是“一个标签”可以定论的。我相信,诗人在不同年龄段的写作和个体感知决定了大部分的走向,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顺应这个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诗歌写作为我带来了不同维度的裨益。摒除一切因其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它无疑在生活和精神层面与我血脉相牵,从思维方式到行为习惯,无不潜移默化以文字排列的方式影响着它们的走向。当然,写作给我带来的困扰同样不小,但一个人的成长最大的乐趣也往往在于此,这是生活以外的馈赠。通过阅读,我们了解一个时代的精神印记;通过思考,我们剥离一个时代的精神印记;通过写作,我们烙印一个时代的精神印记,即便是一条狭窄、浅薄的印痕,但它的确在发生,通过你的笔触。

雏鹰能否回到港口,取决于它是否下定一去不返的决心。在众多渡岸的鹰群中,有太多因体力不支而折返的同伴,不是它们失去了方向,而是港口的距离太过遥远。但我坚信它们仍有继续驰行的余力,在蔚蓝的大海,在广阔的天空,在每一次日落月升的间隙,我想,支撑我们在茫茫大海破云而出的力量或许也正在于此——在框定的边界内寻找那些根植已久的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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