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大地 文学无疆
2025年的10月25日,被中国文学界称为“国刊”,令成千上万的文学作者心之神往的《人民文学》,将迎来它创刊76周年华诞。也就是这一年,我的生命也进入到69岁的年头,按照我们中国人习惯的说法,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奔七”老人了。这是两件毫无关联的事,却因为一方的殷殷“寻亲”和另一方的“回家”探访,又很顺畅地找到了两者之间相互关联的通衢,让我这个至今依然在文学路上彳亍前行的老读者,与这家心心念念了大半生的文学刊物猛然间多了一丝丝情愫。
一
近几年来,随着时代变革的大潮涤荡,人们的文化观念也变得更加的多元,尤其是互联网的方便快捷,人们的眼帘更多地被碎片化信息裹挟,再加上日常获取信息的渠道日益丰富,这就在客观上造成了人们对纸质媒体的关注度不再如前。而文学这个处在精神世界高维度的产品,原本它的热爱者就相对小众,此番受到的冲击更甚,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但从另一个方面去打量,我们又发现了一个特别重要现象,那就是而今的文学爱好者似乎也更专注了,而且他们的诉求更纯粹,我觉得这也是好事,正好说明了今天的文学已经回归到它本来的模样。
我的生命历程可以说始终都与文学相依为伴。从我能够记事起,文学作品的地位和优秀作品对我的影响都源源不断,我经常会有这样的感慨,一部好的文学作品对人心的烛照和抚慰,是任何力量或者别的东西都代替不了的。无论是我命运的过去和现在乃至于我可以预见到的未来,文学在我心中的地位都会坚如磐石。《人民文学》在我和众多国人心中的地位也无需我更多的赘述,当我们静下心来稍微理性地回眸一下新中国建设以来的文学轨迹,我们都能够强烈地感受到这本与新中国同时诞生的大型文学月刊在中国社会发展各个历史阶段的砥柱中流作用。文学作者们都昵称它为“国刊”,应该算是最为妥帖的称谓。我注意到我身边的很多朋友,即便他们并不爱好文学,对很多耳熟能详的作品也视若无睹,但当他们一听到《人民文学》几个字,也会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欣羡。
2025年的4月12日至14日,我和来自全国各地的20位作者一道,作为《人民文学》在大规模寻亲活动中首次邀请的读者代表,从大西南的重庆奔赴北京参与了在杂志社举办的“人民阅卷·读者活动周”活动,真正实现了作为一个最基层的读者与高屋建瓴的文学大刊的共情与呼应,这次我们以文学的名义而具体实施的双向“奔赴”,既为我此生的文学爱好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使得我从最初朦胧的阅读体验到今天逐渐成型的文学爱好有了前行的动力和目标。
说起我和《人民文学》的情感交集,可以回溯到近五十年前。在这半个世纪的岁月里,从我最开始对《人民文学》的仰望,到认真地阅读他们呈现的多如繁星的佳作,再到和这本刊物的互动勾连,成为了我个人漫长生命历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它伴随着我走过了半个世纪的历史纵深,渗透到我生活中各个时期每一次际遇转圜,一直到这次的“回家”省亲,犹如一曲浩荡的长歌,悠扬而婉转。
那是1977年,我还在四川省的永川县(现为重庆市永川区)山村插队。县文化馆要举办一次短期的文学创作培训,我们公社便推荐了我,可见当时我就算是一个文学青年了,那次算是我第一次很正式地接触到所谓的文学创作。培训的细节林林总总,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最让我震撼的是,时任文学辅导员的肖(萧)老师,拿出了一本很新的《人民文学》给我们讲解,具体是哪一期我有点模糊了。但我深深记住了老师给我们阅读讲述了刘心武的短篇小说《班主任》。犹如石破天惊,我一下子就有了醍醐灌顶的顿悟。也许就是从那次学习开始,我对文学最初的懵懂,才变成了随后几十年痴心不改的一路追随。这次来到杂志社,我还特地去了解了当年刊物的主编张光年先生,并在陈列着他的照片墙前驻足良久,我看着他睿智的目光,特别想寻找到某种答案。
从文学青年到退休的老人,这个过程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肯定只是短短的一瞬,或许会渺小到如同一滴水,但这样的经历具体到我个人,却经历了几十年相当漫长的心路熬煎。先是马不停蹄回城,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完成着平常人家烟火气息的日常,然后是稍有空闲后,便捡拾起留存于心底的文学执念,从一开始的豆腐块写作,到今天日渐成型的有的放矢写作。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代沿革和人生的潮起潮落,风风雨雨过后,很多的事我都做不长久,或者说做了很多的事,目的仅仅都是为了挣钱养家,但唯有对文学的热爱能够让我持久如今。
有一次和家人拌嘴,人家笑我说,你这辈子一事无成也就会写几个字。一开始我嘴上还颇不服气,过后仔细思忖,好像人家还真没有说错。一辈子仕途渺茫,仿佛也挣不了什么大钱,而且个人爱好也非常单一,尤其对类似于炒股等各种有价的东西,都丝毫提不起我的兴趣。我常常想,像“百无一用是书生”此类说辞,是否就是为我这样的人量身定做的呢,思忖良久,也未找到答案。但这辈子我唯一孜孜不倦的和文学相关的话题却非常清晰明了。
在我生活中很煎熬的那段时间里,《人民文学》也经历了很多的变化,不但栏目的设置还是关注点的转移,都随时牵动着中国文学的神经。那些年月里,当我们一看到在《人民文学》发表过作品的作者,我们都会情不自禁的肃然起敬。记得有一次,因《乔厂长上任记》而火爆全国的蒋子龙来到重庆文化宫礼堂开讲座,我得到了这次活动的邀请函,便在我上课的重庆市职工大学里显摆,有好事者立马出面去和老师斡旋,真的是停掉了半天的课,全班同学冒雨前去位于渝中区的文化宫听讲座。同学里面有很多人都并非真的感兴趣,他们去的目的也就是要看看这位天津作家的真身。这样的事要是放在今天,肯定令人匪夷所思。
我的文学路上对我影响最深的还有重庆市江北区的那一群文学人,领头的便是现今已年过84岁高龄的万龙生,他带领的那群文学作者的前仆后继对我的影响可以说一直持续到今天。那个时候,我们每月固定一个晚上自发地聚集在江北区文化馆里度过一晚的美好时光,无关风月,只谈文学。阅读文学刊物的感受和互通文学创作信息都是每次活动的主题。当然,我们也会仰望犹如高天明月般的《人民文学》,但仅仅也都停留在“仰望”上,有没有朋友悄悄地给它投过稿,我想肯定是有的,只是在没有发表之前,谁也不好意思说,怕万一遭遇到退稿又或者稿件泥牛入海后会成为旁人笑谈,那时的我们,谁都期许着自己的作品哪一天能够被《人民文学》看中,让自己的名字方方正正地铅印在这本刊物上。
二
尽管这样的仰望直到今天也仍然是仰望,我文学创作上最好成绩也仅有一篇188体育官方ios在《人民文学》的一个增刊上露过一小脸,路途坎坷磋磨,文学初心不改。但《人民文学》上所发表过的大量文学作品所带给我的滋养却源源不断。
时间来到了2010年,得益于网络传播的便捷,文学创作和投稿都变得方便多了,文学刊物和读者、作者的互动也更加丰富。那一年,我在新浪微博上开设了一个“评刊”小栏目,在每期读完刊物后,都会选择我所能够感受到气息的一两篇作品,按照我个人的理解写下几句读后感。既然是我的个人理解,当然不可能像文学专家们那样有什么理论高度,也不可能周全,有的只是自己的一家之言。不曾想这原本是我个人有感而发但无心插柳,却很快便赢得了作家朋友和很多文学刊物的关注。最多的时候,全国有30余家文学刊物和我建立了阅评联系,后来随着自身精力和阅读时间不能保证的关系不得已放弃了很多,只保留了我觉得最值得期许的一些很有影响力的期刊,《人民文学》便是我常年跟读的最主要刊物。
应该是2012年吧,我为该刊上发表的青年作家的一部中篇小说撰写了一篇点评文章,发表在《人民日报》的文艺评论版上,编辑还特地加上了编者按,对我文本的“直抒胸臆”进行了热情洋溢的鼓励。有一个小插曲必须要提一下,报纸版面签样于两天前,时任《人民文学》主编的施战军老师,还专门打电话通知我文章的发表日期,并一再叮嘱我千万不能提前在网络上推出此文。当时我正在报社值夜班,办公室的小年轻们听说是《人民文学》主编给我打电话,还诧异了很久,说实话,我当时也很诧异,当然更多的是激动。这篇文章发表后,获评当年该刊一年两度的“近作短评”金奖。
过了一年后,我又写了一篇文章点评了《人民文学》上发表的一组海外女作家小说,我清楚的记得责编就是《人民文学》现任主编徐则臣,这篇文章后来发表在《文学报》上,该文又获得了“近作短评”银奖,这是我和《人民文学》两次最直接的接触。这些年前前后后粗略算来,我为《人民文学》上刊载的作品所撰写的评论文章不下20篇,让我和它的双向奔赴立马变得更为直接真切。
2022年初,《人民文学》非常有创意且很大胆地在每期封二的显著位置,开设了一个供广大读者阐述阅读后点滴感言的窗口栏目“人民阅卷”,每期选择五到十位读者的阅读意见,尽管是只言片语,但一滴水也可以映照出太阳的光泽。读者的“说三道四”或许仅仅只是某个侧面、某种情绪,但它所漫漶出来的一腔真诚的确是办刊者对每一个普通读者的万般敬重。这样的举措,对于《人民文学》这样一家举足轻重的国家级文学刊物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大气且具有高瞻远瞩意义的创举。几年坚持下来,成果非常明显。首先是它通达了刊物与读者之间勾连的渠道,让编辑们能够很直接地聆听到最基层最广泛最真实的声音,同时也为读者在第一时间里有的放矢的发声提供了宣泄的渠道。这个栏目还吸引了非常多的读者,使得《人民文学》开门办刊,让读者更多地参与办刊真真正正地落实到具体的实践中。几年过后,当我们把每期的“人民阅卷”排列在一起,你便会发现这些选自于微信公号、抖音、小红书等各种传播媒介上的读者反馈,就有了溪流潺潺的蔚为壮观。
因为我多年来跟读《人民文学》,一开始就被这个新奇大胆的栏目所吸引,这也和我多年来坚持的阅读完刊物后,在微博上发表“刊评”异曲同工。当然,“人民阅卷”的视野更为宽阔,对作品的点评也更加见骨见肉。往往从一个很小很小的切入点,反映出来的就是读者最为直观的感受。从那以后,我也会按例在微博上“刊评”一番的同时,对于特别感兴趣的作品,也会用简短精炼的文字点评附注在刊物公众号的链接上,几年来也多次得到栏目编辑的慧眼青睐,在“人民阅卷”栏目上发过三次。我个人估计,正因为我的参与,恐怕也促成了这次邀请我“回家”省亲最直接原因。
三
2025年的4月12日“回家”的一天终于到来了,从来都不甘于寂寞的老天爷也来凑趣,似乎它老人家也想要考验一下我们这些读者对这次文学奔赴的热情。前几天原本晴空万里的日子,突然就变得异常糟糕,一股自北而南的狂风持续不断地劲吹着华夏大地,气温从北到南呈梯级骤降,人们通常所说的倒春寒一下子就对我们来说变得是那么得触手可及。
最让人焦灼的是多班航班停飞,多趟高铁动车停运,让酝酿了很长时间的情感,兴致勃勃地准备“回家”的20位读者,无缘无故地对行程充满了变数。
到了11日傍晚,有读者的消息传来,最早是山东泰安到北京12日某班高铁停运,需要马上改签车票。不一会又传来呼和浩特到北京的高铁全天停运,必须改坐飞机。我一开始还在暗自窃喜,幸好重庆这边天气变化不大,谁知到了11日晚间的23点,才收到短信,说因天气原因航班停飞。我马上把信息回馈给会务组,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改签了航班。据来自内蒙的读者告诉我,她因为高铁全天停运,最终只能改乘飞机辗转经停陕西的榆林,绕了一大圈才赶到北京。同样的旅途多舛和几经波折还有来自海南和新疆建设兵团的读者,最晚飞到北京的则是来自西藏拉萨的桑巴桌嘎,她到达我们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是13日的凌晨了。原定于12日下午16点半在《人民文学》杂志社会议室举办的庄重大气的开场见面会没有能够保证到全员参加,甚为遗憾。
我特别想真诚地赞誉一下本次会务组的几位“家人”。我记得从活动确定了人员的3月31日开始,杂志社就安排会务组的工作人员和我们对接,并多次沟通整个活动的行程安排。鉴于20位读者代表互不认识,我们和杂志社的工作人员也素未谋面,这期间唯一让我们串连在一起的就是一个临时建立起来的微信群。会务组的工作人员和我们每个人的沟通,几乎到了丝丝入扣的地步。特别是胡松伟、毕晟两位,几乎是在我们还没有“回家”时,就首先感受到了“家”的暖意和贴心。两人经常在微信群里关注着我们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三番五次叮嘱我们北京地区即时的气候变化,逐一落实每个人的住房、饮食习惯,还有可能涉及到个体差异的常备药物。到了11日下午。他们两位就几乎没有了消停,不断地接收到代表反馈的行程变化,不断为大家改签行程机票,反复多次的周折让我们都有些过意不去,而且活动期间还随时随地提醒大家注意事项,包括连大风天气里要特别防范、高空坠物这样的细节都想到了。
第一次“回家”的兴奋场景数不胜数,有一幕最是令我难忘,也最为感佩。当我们首次走进刚刚装修一新的《人民文学》会议室时,徐则臣主编、陈涛、邓凯两位副主编,带领办公室、编辑部、事业发展部、发行部等多个部门的同事依次在电梯间出口,一一与读者代表握手问候,热情地迎接着我们的到来。那种润物细无声的亲切和由信任期许传递出来的暖流,一下子融化了我们一开始多少还有些忐忑的块垒,让旅途中经历过多次波折,得到了释放,读者们猛然间在“家人”面前就活色生香起来。我也算是“奔七”的人了,按照古话说已经到了古来稀的年龄,即便是像我这样见怪不怪的“老江湖”,面对着如此坦诚亲和,依然强烈地感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撼。回渝后,我在和一帮文学朋友聊天时感叹,我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也多次到过北京,因公因私都有,饶是如此,这次在《人民文学》的经历,仍然可以说是让我人生履历中最为高光的时刻。
在《人民文学》的三天时间里,我们的收获颇丰,而组织者所耗费的心血更是让我们感怀。三位社领导全程参加我们的活动,从徐则臣主编开宗明义地讲述《人民文学》启动“人民阅卷”系列活动初衷,强调了这是他们刊物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积极融入现代传播格局的一个重要举措,也是文学杂志对广大读者的一次次深情召唤。到陈涛、邓凯分别具体解读的开门办刊,让“国刊”真正走进人民大众视野、走向山川大地,走进读者内心的理念。让我们这批首次走进《人民文学》杂志社读者代表都真切地感受到一种磅礴的气象。
读者们走进编辑部,亲眼见证了刊物的诞生过程,近距离接触到中国当代文学的各类珍贵资料,还直观地了解到《人民文学》从1949年创刊以来所走过的76年峥嵘岁月。同时,三位领导还特地安排我们参观了中国作家协会的机关大楼,参观了鲁迅文学院和中国当代文学纪念馆,当我们在这一处处全中国文学最具代表性的地方驻足流连或者合影留念时,我内心涌动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思绪。我想得更多的是,这一处处看上去不算特别壮观巍峨、装修上也不算是特别富丽堂皇建筑群,云集着的则是全中国数不胜数的文学名家,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名家,还别说与我一起参加活动的年轻朋友了,即便是像我这般年龄的老人,都有了顶礼膜拜的冲动。我还特地跑到鲁迅、巴金、矛盾、老舍等等著名中国作家的雕塑前深情凝视,当然对我而言,也只能是凝视。但是,我也特别想从他们这些文学前辈身上,感受到文学的那种排山倒海和摧枯拉朽。
4月14日上午,读者代表即将分别,杂志社还安排了著名的青年作家张楚和著名文学评论家杨庆祥,为我们就“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文学”做了专题演讲。这两位都是鲁奖获得者,而且著作等身。
张楚结合自己的写作感受告诫我们,写作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需要耐力,还得有信心,他的话语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位读者。他建议读者日常生活中要多接触人、观察人,写作一定先从自己熟悉的题材开始,同时也要睁开“第三只眼睛”,看到林林总总事物背后的本质。杨庆祥与读者代表交流了我国老中青三代作家的写作特征,推荐大家去读他们的近期佳作。杨庆祥建议,当下的创作者可以回溯遥远的文学传统,多读《楚辞》《牡丹亭》等经典作品,靠近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等文学大师,力争形成自己的写作特色……
我原本在赴京前存有一个疑问,特想当面问问杂志社的老师们,“人民大地,文学无疆”这句《人民文学》的推广语,最早是由谁提出来的呢。因为我知道,这句意蕴非常深邃,语调朗朗上口的话语,最早出现在差不多十年前的订阅广告中,当时我就在重庆的很多文学场合、赞誉过这句话的超凡脱俗。但当我在参加活动的过程中,一直没有问出口,我仿佛从我所看到的杂志社朋友们的言谈举止和各地读者代表的热情互动中,寻找到了答案。
分手时分,《人民文学》的领导特地为被邀请到京的读者代表颁发了由特制的橡木制作的“木书”和文创产品。我特钟意印刻在木书上的“致读者”和徐则臣主编挥毫写就的“人民文学,与您同行”,深情款款回味无穷。不仅为本次的读者节活动画上了一个非常圆满的句号,也将掀开“人民阅卷”活动的崭新篇章。
人民大地,文学无疆,我们每一个真正热爱文学的朋友不都是这句话最好的参照物和践行者吗?这里面肯定有你,有我,还有他,更有着华夏大地上生生不息的芸芸众生。
作者简介
周其伦,中国作协会员,中国评协会员,作家、评论家。有作品上百万字见诸于《人民日报》《人民文学》《文艺报》《中国艺术报》《解放军文艺》《文学报》《北京文学》《广州文艺》《湘江文艺》《黄河文学》《山东文学》《莽原》《湖南文学》《满族文学》《翠苑》《辽河》等上百家报刊。在《新华书目报》开设了“文坛素描”专栏,在新浪微博上的“刊评”受到广泛关注。出版小说评点专集《安于悦读》获得好评。


